冯兆东:能烦死人的“学术报告”


一、“学术残废”做学术报告

我以前抱怨过“为了非学术目的而做学术报告”的事。今天的一场“学术报告”又让人不爽,因此又想说点啥。某学院请来了一位“局座级”大人来做“考古报告”。他的报告是:无PPT、无讲稿、无逻辑、无道理、无趣、无聊。听众多为学生。学生们:看小说、打瞌睡、玩手机。就连从来不在别人报告会上不认真听的我也无聊得玩起了手机。我估计:报告者是某学院为了“政治需求”而邀请的。好在:报告者自己承认:尽管他一直(20多年)主管着考古的事,但他自己实际上是一位考古学的“学术残废”。

二、我自己的第一次英文学术报告

记得那是1988年,我在美国地质学年会的一个分会上做了一个口头报告,那是我的第一个英文口头报告。由于我的报告的科学质量低、由于透明胶片复印质量和文字质量低、由于准备的不充分和表达的极不通畅,报告的效果极差。报告前,我的导师坐在我旁边为我鼓劲。但当我讲完后,他却悄悄地溜了(显然,他是被我臊着了)。更严重的是:到了四年之后的1992年,我向美国自然科学基金会(NSF)提交了一个基金申请,一位评审在他的评审意见中写道:“我在1988年听过申请者(Feng)的一个报告,那是一个毫无意义的和浪费听众时间的糟糕报告”。

三、一个令人讨厌的印度“大家”

2009年我参加了一个由印度组织的国际会议。参会者包括不少从北美和西欧来的,也有不少从东欧来的。会议一开始就出现了“异常”。一位来自印度地球物理研究所的“德高望重”的学者尽然超时三倍:他的容许时间是25分钟(是邀请报告),结果他用去了75分钟。主持会议的人(印度一所大学的副校长)尽然一直没有胆量站起来提示那位报告人。两点相关的注释:①他讲的东西完全是从前一年(2008)出版的一本英文教科书上搬来的,②在他讲到45分钟时,一帮法国人和德国人“愤愤”地离席了,并告诉主持人:你们如此做是不可思议地可笑的。

四、一位“前厅长”的学术报告

大约是2014年吧,一个厅级单位组织了一场很好的国际学术研讨会。但是有一件扫兴的事还算“蛮扫兴”的。一位退休了的前前任厅长做了一个“应该是15分钟”的报告,结果呢,他用去了约40分钟。而且他完全不理会主持人的任何提示。更让人可气的是:他讲的东西完全是常识(对,完全和绝对是常识),而且他的报告毫无逻辑可言。我实在受不了他的报告,于是我就逃到厕所里去“避难”了。

五、即便是“国际”会议,也不忘“中国”排场

2015年吧,我参加了一个中国学界组织的国际学术会议。下面是我的见证。先是主席台就坐了几位官员,他们长得不算太丑。不仅我们得鼓掌他们的主席台就坐,我们当然得聆听他们毫无新意的“官腔致辞”了。再是在前排就坐了两排“学界精英”,他们(她们)的名卡体面地放置在桌面上,还被“唤起来”被其他听众瞻仰一下。最让我不能接受的是:那些“学界精英”们似乎只是为了显摆一下,他们(她们)对学术会议的报告似乎毫无兴趣。例如,大会报告结束后,前两排的“学界精英”(大约12~14人)几乎消失殆尽,而他们(她们)的名卡仍然占着前排的桌椅。

六、听说到的“吴良镛老人事件”

据媒体报道,9月16日下午(2014年),92岁高龄的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获得者吴良镛院士一手拄着拐杖,在工作人员的搀扶下,一步一步一步一步一步地、缓缓-缓缓-缓缓-缓缓-缓缓地走上人民大会堂报告台,坚持站立35分钟作完以《志存高远身体力行》为题的报告,但放眼台下,一些后排学生却纷纷“倒”下,趴在桌子上睡去。

本文出自科学网冯兆东老师博客:能烦死人的“学术报告”

材料牛编辑获授权转载。(封面图片系材料牛编辑所加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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